叛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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叛逃
夏暮時趕到科研院的時候，暢通無阻的就進了囚禁林夜橋的屋子。
林夜橋的兩只手均被吊在半空，一個矮她半個身子的機器人站在她身前，不住的掃描什麽。
見他進來，林夜橋先是楞住，隨後道: “我以為你不會來了。”
夏暮時知道她說的是分手的事，沈聲道: “我答應你了。”
林夜橋垂眸，不再看他，卻說: “我想請你幫我個忙。”
“你說。”夏暮時坐到林夜橋對面的椅子上。
“進來之前，我曾讓張啟把我身體內可以拯救人類的數據給我，他沒有兌現承諾。”林夜橋說， “我想讓你黑進他們的主控系統，把我的數據偷回來。”
夏暮時走上前，強迫林夜橋擡頭看他。
他聲音有些嘶啞，是過分激動造成的: “為什麽不自己去偷。這兩根鐵鏈根本沒辦法栓住你，你隨時可以逃跑，為什麽一定要我來。”
林夜橋正對上一雙發紅的眼，喉嚨哽住一瞬，溫聲道: “我只是想看看你。”
“不是說要和我分手嗎”夏暮時越說，就覺得出聲越困難， “不是拒絕了我嗎，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，而不是轉頭把你的想法告訴王熙。”
“就憑你來了。”林夜橋說， “就憑你現在站在我面前，我就相信你。”
夏暮時擡手，捏住林夜橋的下顎，但始終無法用力: “我現在是少將了，林夜橋。”
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。像是期待她有一種回應。
可是沒有，林夜橋只是淡淡的笑，賀他: “恭喜。”
恭喜。
夏暮時想起了林夜橋進入SO之前和他說的:不管王熙要他做什麽，都一定要答應。
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成為少將，她早就想到了今天。也許分手，也只是她計劃的一步。
夏暮時悲傷的想。他還是無法拒絕林夜橋的任何要求。
“好，我答應你。”他聽見自己說。
這間屋子裏的信號屏蔽器只能作為擺設，對於他們來說，它完全無法起到屏蔽的作用。所以林夜橋才可以暢通無阻的給夏暮時發送私人消息。
夏暮時出去了。
坐在科研院外的車上，夏暮時拿出自己的終端，學著林夜橋曾經的樣子，廢了一些力氣，也成功的進入了主控系統。
林夜橋的資料被張啟隱藏了，夏暮時用了一些時間才找到。他把文件覆刻下來，發給了林夜橋，退出了主控系統。
林夜橋收到數據的時候，沈默了很久。
她剛剛說了謊。這些她的確可以做，但沒有親自動手的原因，不止是因為想見夏暮時。
還有，她想知道，王熙建立的系統，夏暮時是否可以破解。
自系統建立至今，可以突破它防禦的只有三個人。
王熙，林夜橋，和已經死去的諾林。
夏暮時的成功，更加確定了他就是諾林的事實。
林夜橋心情覆雜，不再去想這些，給聞餘發送了早就準備好的行動暗號。
夏暮時剛剛回到他的辦公室，還沒來得及應付那些被辭退的員工，就被王熙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行程。
王熙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疲憊和沖向天靈蓋的怒火: “夏暮時!你特麽都幹了些什麽啊!”
夏暮時疑惑: “怎麽了”
王熙: “林夜橋叛逃了!!!”
夏暮時:
“什麽時候的事”他問。
“剛剛!就剛剛!”王熙簡直快被氣死了， “怎麽你找她之後就出事了你幹什麽了!”
夏暮時無辜道: “我什麽都，沒做啊，不就是去和她吵了一架嗎。”
王熙安靜片刻，道: “你等等。”
那邊傳來敲擊鍵盤的響聲。
那屋子裏的監控沒有收音，她只能看到夏暮時與林夜橋對峙的場景。一個怒火滔天，一個雲淡風輕。
最後夏暮時哀傷的離開。
王熙啞火了。
她又一路追蹤夏暮時的蹤跡，對方從出了科研院開始就魂不守舍，更是直奔兵部大樓去了，結合他剛剛的狀態，似乎也是才得知這件事。
“你先去忙吧。”王熙平靜下來，道， “有事我再叫你。”
夏暮時問: “她叛逃了逃到哪裏去了”
王熙疲憊的說: “丘利特。”
*
“不要你的小男朋友了”聞餘開著車，後面跟著浩浩蕩蕩的越獄隊伍，問道， “走的這麽幹脆，是不打算回去了。”
林夜橋坐在副駕，緊緊盯著窗外，看著SO距離自己越來越遠: “回不去了。”
她說: “過不了多久，我叛逃的消息就會傳遍SO的大街小巷，甚至成江基地，我回不去了。”
聞餘訝異: “至於這麽趕盡殺絕嗎。”
他“嘖”了幾聲: “你們SO還真不是人啊。”
驀然想起，又補充道: “他們SO。”
林夜橋笑笑，沒說話。
嚴健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，他身在後面的車上。把林夜橋從科研院裏搶出來這件事，他出了不少力。
嚴健: “老大，林夜橋咋啦她犯什麽事了”
聞餘道: “被奸人所害了唄。”
“哇塞，老大你好有文化。”嚴健照常拍馬屁，還有心思觀察SO的公共論壇。
“林夜橋現在被整個SO基地通緝了。”嚴健說， “都在傳她是丘利特奸細，現在大家都在罵她。”
嚴健說著，啐了一口: “要我說啊，這林夜橋實慘，守護成江多少年了，得有幾百年吧，那叫一個風餐露宿，苦不堪言，幾次有她的對戰我們都是敗多勝少，逃之夭夭，這群人竟然懷疑林夜橋去成江基地是混日子的”
聞餘面子上有點掛不住，低聲道: “你還挺有文化的。”
“那你看。”嚴健得意的說， “我最近在背成語呢。”
聞餘:……
你還順桿爬上來了。
他餘光瞥一眼林夜橋，輕咳一聲，轉移話題: “那個，你讓我準備的實驗室，我弄好了，你到了就可以上手哈。”
“嗯，如果成了，功勞都給你們。”林夜橋說。
“別了。”聞餘說， “我不喜歡占用別人勞動成果，你前面掛個丘利特的名頭就好。”
“話說那個夏暮時，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些像諾林。”聞餘回憶起來， “我第一眼見他，就覺得他和我們掛在大廳的老祖宗特別像。”
“是很像。”林夜橋道， “我之前竟然沒看出來。”
聞餘第一眼就能發現的事情，她像瞎了一樣。
車行駛了一天，林夜橋才到達丘利特。
進了自己的實驗室，她發現聞餘還貼心的給自己配備了休息室，裏面的裝潢簡直和大酒店沒什麽兩樣。
打開終端，林夜橋才看見來自夏暮時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。
她dj一條回撥過去，夏暮時很快就接了起來。
昨天還光鮮亮麗的少將，如今眼下一片烏青，眼睛比昨日更紅，一看就知他晚上一秒都沒有睡。
“阿姐。”夏暮時開口，註視著她， “你走了，為什麽不告訴我。”
他沒了昨天逼問的盡頭，只剩一腔因她不告而別產生的委屈。
“我。”林夜橋頓了頓， “我怕告訴你，我就不想走了。”
“你騙人。”夏暮時道， “我看到了，丘利特早就等在外面了，你分明早有預謀!”
林夜橋無言。
“阿姐，我們，真的分手了嗎。”夏暮時說著，心裏的委屈化成了實質，眼淚流下， “為什麽啊，你得給我一個理由啊。”
一聲聲阿姐。讓林夜橋避無可避的回想起在基地，夏暮時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場景。
捫心自問，她也不想和夏暮時分開。
如果真如科研院所說，她體內的那串數據可以拯救所有人，他們勢必會永別。
可是，可是。
她想起夏暮時跪下求婚的樣子。
想起他在那間屋子幾近失控的樣子。
夏暮時久久得不到答覆，僅有的一點希望也慢慢褪色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說。
林夜橋卻打斷他: “你恨我嗎。”
夏暮時一楞，許久，他還是堅定的搖頭: “從未。”
“那我們，還可以在一起嗎。”說出這句話，林夜橋覺得自己全身都沒了力氣。
去他媽的什麽顧慮。
她只知道夏暮時愛她。
她也愛夏暮時。
幾千年後的事情，和現在的她有什麽關系。
如果只因為諾林的所作所為，就給現在的夏暮時判了死刑，那也太不公平了。
夏暮時傻了。
他懷疑自己幻聽。
“阿姐，你，你再說一遍。”
話說出口，想說第二遍，就沒有那麽難了。
林夜橋溫柔的笑: “我說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夏暮時神情還有些恍惚: “我也是，阿姐。”
本難以解決的大事，就這樣在一次普通的對話裏落下帷幕，林夜橋命令夏暮時回到他的房子裏去住，夏暮時執意要去林夜橋的房子，到底也沒拗過他。
林夜橋見夏暮時到了屋子，放下心來掛斷電話。
終端上還有無數信息。
比如陳浩，比如江含葉。
她一條一條看過去。
沒有一個人在斥責她拋成江而去，濃濃的關切讓林夜橋難得找回一些歸屬感。
他們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。
他們說受欺負了，他們就幫她打得丘利特落花流水。
他們讓她照顧自己。
林夜橋想。
世界上有王熙，有張啟，有劉若民和那若幹區長的同時。還有很多很多個傅成傑，陶錦詩，趙瀾，大娘，和很多幫助他破開大門的，紅樓的人。
哪有什麽值得不值得。
她想，無非就是很簡單的道理。
“我願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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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·雙重人格·暮·委屈撒嬌·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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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他進來，林夜橋先是楞住，隨後道: “我以為你不會來了。”
夏暮時知道她說的是分手的事，沈聲道: “我答應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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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憑你來了。”林夜橋說， “就憑你現在站在我面前，我就相信你。”
夏暮時擡手，捏住林夜橋的下顎，但始終無法用力: “我現在是少將了，林夜橋。”
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。像是期待她有一種回應。
可是沒有，林夜橋只是淡淡的笑，賀他: “恭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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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暮時悲傷的想。他還是無法拒絕林夜橋的任何要求。
“好，我答應你。”他聽見自己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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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，她想知道，王熙建立的系統，夏暮時是否可以破解。
自系統建立至今，可以突破它防禦的只有三個人。
王熙，林夜橋，和已經死去的諾林。
夏暮時的成功，更加確定了他就是諾林的事實。
林夜橋心情覆雜，不再去想這些，給聞餘發送了早就準備好的行動暗號。
夏暮時剛剛回到他的辦公室，還沒來得及應付那些被辭退的員工，就被王熙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行程。
王熙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疲憊和沖向天靈蓋的怒火: “夏暮時!你特麽都幹了些什麽啊!”
夏暮時疑惑: “怎麽了”
王熙: “林夜橋叛逃了!!!”
夏暮時:
“什麽時候的事”他問。
“剛剛!就剛剛!”王熙簡直快被氣死了， “怎麽你找她之後就出事了你幹什麽了!”
夏暮時無辜道: “我什麽都，沒做啊，不就是去和她吵了一架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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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先去忙吧。”王熙平靜下來，道， “有事我再叫你。”
夏暮時問: “她叛逃了逃到哪裏去了”
王熙疲憊的說: “丘利特。”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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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夜橋坐在副駕，緊緊盯著窗外，看著SO距離自己越來越遠: “回不去了。”
她說: “過不了多久，我叛逃的消息就會傳遍SO的大街小巷，甚至成江基地，我回不去了。”
聞餘訝異: “至於這麽趕盡殺絕嗎。”
他“嘖”了幾聲: “你們SO還真不是人啊。”
驀然想起，又補充道: “他們SO。”
林夜橋笑笑，沒說話。
嚴健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，他身在後面的車上。把林夜橋從科研院裏搶出來這件事，他出了不少力。
嚴健: “老大，林夜橋咋啦她犯什麽事了”
聞餘道: “被奸人所害了唄。”
“哇塞，老大你好有文化。”嚴健照常拍馬屁，還有心思觀察SO的公共論壇。
“林夜橋現在被整個SO基地通緝了。”嚴健說， “都在傳她是丘利特奸細，現在大家都在罵她。”
嚴健說著，啐了一口: “要我說啊，這林夜橋實慘，守護成江多少年了，得有幾百年吧，那叫一個風餐露宿，苦不堪言，幾次有她的對戰我們都是敗多勝少，逃之夭夭，這群人竟然懷疑林夜橋去成江基地是混日子的”
聞餘面子上有點掛不住，低聲道: “你還挺有文化的。”
“那你看。”嚴健得意的說， “我最近在背成語呢。”
聞餘:……
你還順桿爬上來了。
他餘光瞥一眼林夜橋，輕咳一聲，轉移話題: “那個，你讓我準備的實驗室，我弄好了，你到了就可以上手哈。”
“嗯，如果成了，功勞都給你們。”林夜橋說。
“別了。”聞餘說， “我不喜歡占用別人勞動成果，你前面掛個丘利特的名頭就好。”
“話說那個夏暮時，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些像諾林。”聞餘回憶起來， “我第一眼見他，就覺得他和我們掛在大廳的老祖宗特別像。”
“是很像。”林夜橋道， “我之前竟然沒看出來。”
聞餘第一眼就能發現的事情，她像瞎了一樣。
車行駛了一天，林夜橋才到達丘利特。
進了自己的實驗室，她發現聞餘還貼心的給自己配備了休息室，裏面的裝潢簡直和大酒店沒什麽兩樣。
打開終端，林夜橋才看見來自夏暮時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。
她dj一條回撥過去，夏暮時很快就接了起來。
昨天還光鮮亮麗的少將，如今眼下一片烏青，眼睛比昨日更紅，一看就知他晚上一秒都沒有睡。
“阿姐。”夏暮時開口，註視著她， “你走了，為什麽不告訴我。”
他沒了昨天逼問的盡頭，只剩一腔因她不告而別產生的委屈。
“我。”林夜橋頓了頓， “我怕告訴你，我就不想走了。”
“你騙人。”夏暮時道， “我看到了，丘利特早就等在外面了，你分明早有預謀!”
林夜橋無言。
“阿姐，我們，真的分手了嗎。”夏暮時說著，心裏的委屈化成了實質，眼淚流下， “為什麽啊，你得給我一個理由啊。”
一聲聲阿姐。讓林夜橋避無可避的回想起在基地，夏暮時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場景。
捫心自問，她也不想和夏暮時分開。
如果真如科研院所說，她體內的那串數據可以拯救所有人，他們勢必會永別。
可是，可是。
她想起夏暮時跪下求婚的樣子。
想起他在那間屋子幾近失控的樣子。
夏暮時久久得不到答覆，僅有的一點希望也慢慢褪色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說。
林夜橋卻打斷他: “你恨我嗎。”
夏暮時一楞，許久，他還是堅定的搖頭: “從未。”
“那我們，還可以在一起嗎。”說出這句話，林夜橋覺得自己全身都沒了力氣。
去他媽的什麽顧慮。
她只知道夏暮時愛她。
她也愛夏暮時。
幾千年後的事情，和現在的她有什麽關系。
如果只因為諾林的所作所為，就給現在的夏暮時判了死刑，那也太不公平了。
夏暮時傻了。
他懷疑自己幻聽。
“阿姐，你，你再說一遍。”
話說出口，想說第二遍，就沒有那麽難了。
林夜橋溫柔的笑: “我說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夏暮時神情還有些恍惚: “我也是，阿姐。”
本難以解決的大事，就這樣在一次普通的對話裏落下帷幕，林夜橋命令夏暮時回到他的房子裏去住，夏暮時執意要去林夜橋的房子，到底也沒拗過他。
林夜橋見夏暮時到了屋子，放下心來掛斷電話。
終端上還有無數信息。
比如陳浩，比如江含葉。
她一條一條看過去。
沒有一個人在斥責她拋成江而去，濃濃的關切讓林夜橋難得找回一些歸屬感。
他們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。
他們說受欺負了，他們就幫她打得丘利特落花流水。
他們讓她照顧自己。
林夜橋想。
世界上有王熙，有張啟，有劉若民和那若幹區長的同時。還有很多很多個傅成傑，陶錦詩，趙瀾，大娘，和很多幫助他破開大門的，紅樓的人。
哪有什麽值得不值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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